做人要有良心———我們常會理直氣壯地拷問別人,有時也禁不住捫心自問。
憑良心做人,憑良心做事,是幾千年來中國人為人處事的箴言。
什么是良心?良心是一種道德意識,是人們在履行對社會對他人的責任和義務過程中形成的道德責任感和義務意識的總和,是一定的道德觀念、道德情感、道德信念在個人意識中的統一。
反復揣摩,辭典上的定義晦澀、抽象,而臨沂市<?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 />趙先生一句簡短直白的話語———“做事就是圖個心安”,將良心詮釋得那么簡單,那么明了,那么有人情味。
趙先生是個生意人,他雇傭的客車司機將一位八旬老人碰撞后搶救無效死亡。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無奈之下,趙先生復印老人逝后的照片,派人在出事的周邊村莊挨家尋找。歷時7 天,歷經周折,終將去世老人家屬找到(詳見《齊魯晚報》2010年10 月14 日A03版)。
我是在暮秋的一個傍晚時分讀到這篇題為《肇事車主七天尋人路》報道的。這幾天,恰巧寒流初襲大地,驟降的氣溫使周身倍感陰冷和不適。然而,讀了這篇報道,看到趙先生的舉動,心頭似乎倏然灑來縷縷陽光,溫暖而舒適。這看似平常的舉動,卻讓人看到了趙先生人心向善、本分做人的一面;這看似平常的舉動,與當前車禍頻發,肇事者在眾目睽睽之下便敢逃之夭夭,尤其媒體、網絡上正炒得沸沸揚揚的河北省“官二代”李啟銘酗酒開車撞人后叫囂“我爸是李剛”的蠻橫和狂傲相對比,更凸顯趙先生堅守良知的人格力量的偉大。
接下來,當讀到趙先生面對記者采訪很平靜地說出“每個有良心的人都會這么做”、“爹娘教的做人的道理不敢忘”,心靈之弦竟再一次被這樸素的話語砰然撥動。是啊,爹娘教的做人的道理,我們哪一個人沒有聆聽過?似乎就在昨天,我們剛走出鄉下爹娘居住的老屋的一瞬間;或許是在上個月,我們在臨出遠門時向爹娘告別的時候;或許是在去年……閉上眼晴,讓歲月倒流———生子、結婚、剛剛走上工作崗位……哪一個人生的緊要關口我們沒有聽過爹娘的教誨?
至今,我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年,三十年前的一個滴水成冰的冬日,剛要吃早飯的時候,母親從鍋里舀了一大瓷碗熱氣騰騰的玉米糊涂,讓我送給場屋里的瘋老頭。瘋老頭是外地來的流浪漢,不知家在何處,無家可歸,寄住在生產隊的場屋里。我樂顛顛而去,卻見瘋老頭的身邊圍了好多小伙伴,他們的手里也都端著熱氣騰騰的玉米糊涂、或卷著蘿卜粉條的地瓜煎餅……
若干年后,我總也忘不了母親舀湯時的那個情景;當我已為人父,我又不曾一次地把這個場景或類似的場景講給了兒子;當兒子初長成,看到他把自己兜內的零花錢遞給沿街的乞討者,忽然感到兒子的動作竟與當年母親舀湯時的情景極其相似!
母親,我,兒子,在潛移默化中,在歲月的更迭中,完成了一次人性、良心的傳承和傳遞。
不要忘記爹娘教的做人的道理———臨沂的趙先生記住了,他才能不辭辛苦地尋找,他尋找的是安心,是心靈的歸依;河北的李啟銘忘記了,所以他只能在鐵窗內流淚、懺悔。
良心是什么?
詩人說,良心,是荷底的風聲,一陣輕風刮過,滿池的翠荷,飄搖出生命的美麗;
我說,良心,是秋天的蒲公英,一陣輕風吹來,漫天遍野,是爹娘的期望和絮語。
作者 印象